【KKL/短/520贺文】偽りの仮面
一发完 舞台专职51X流浪汉244 同名BGM
城市里不知什么时候在各个角落出现了很多纸箱子。
会动的纸箱子。
那种箱子很大，大到里面可以藏匿一个成年男人。
他们是流浪汉，他们是龟缩在壳里自欺欺人等待着新世界来临的胆小鬼，他们是——箱男。
箱男。
如同这个名字所揭示的一般，他们只在箱子中生活。那个供他们藏身的不到两立方米的空间里装着他们生活所需的一切东西。用来清洁的牙刷和肥皂、听消息的收音机、记录天气等信息用的几支铅笔、装食物的一个饭盒、修补箱子的几卷胶带……等等等等。
箱子两边有两个开口可供手伸出，这样他们可以提着箱子移动；箱子前面有一个小小的方形小窗，从内侧贴了两层浑浊的塑料膜，这样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并不能看清里面的模样；下部的箱盖是向内折起用胶带和绳子固定好的，夹角那小小的空间可以放一些东西……
几乎是一夜之间，箱子出现了，他们挪动着出现在各个角落，并且一天天的、数量还在增加。
会有人不解，会有人厌恶，但是没有人真正去做什么。他们只是箱子而已。
在缩进箱子的那一刻，就已经抛弃了自己“人”的身份。
他们只是被所有人都忽略无视的“箱男”。
堂本光一家的院子里就有一个这样的箱子。或者说，一个、或一位，箱男。
他的情况还算好的，跟他一起参演舞台剧的同伴们家门口都或多或少有着两三个，而他很警觉地在第一个箱子出现的时候就给自己家的院子装上了高高的栅栏。
随即他又意识到，这样一来自己院子里这个箱子就出不去了。没有食物没有水，万一死在自己院子里就麻烦了。
所以他又试探着把栅栏那边设定了开放时间，比如说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是关上锁好的，自己回家之后和离开家之前则会分别打开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如此下来几天，那只箱子还真的会抓住那些机会出去，大概是寻找食物和水，大概是找没有人的地方清理自己或者小心翼翼地修补箱子，这些光一都想过。
那是一只小型洗衣机的包装箱，看起来很旧了，边边角角都贴着胶带补丁，顶部还用铅笔画着一个褪色的几乎要看不清的圆圆的笑脸，胖乎乎的脸颊看起来蠢极了。
正面偏上那个小窗口上很好地贴了两层反光的塑料膜，光一曾经盯着那里看了很久，却依旧没有办法透过它看到箱子里面
光一很好奇，箱子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男还是女，多大年岁，又是为了什么会钻进箱子里放弃了做人的权力……？
平常他在家都习惯裸着，自从发现那只箱子之后，光一开始勉强穿上了内裤。平时也经常在客厅举一下哑铃做几组伏地挺身，虽然箱子出现后有些不太自在，但是他很快就适应了。
并且一想起有个人在外面、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自己，他就会格外兴奋起来。
被注视着的兴奋和紧张混合在一起，却并没有厌恶也没有害怕。因为光一知道，他也查过相关的新闻和分析，进入箱子里的人就等于自动放弃了作为“人”的身份，他们不再会说话，不再会与任何人交流，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箱子里。
安安静静地当一只箱子。
那股视线，莫名地给了光一力量。他闲着没事背台词或者小幅度练习动作走位的时候，也会对着箱子把他当成观众。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扇透明的落地窗，还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有几次光一忍不住出声问：“你到底是谁？”
但是当然，箱子里并没有传出任何回答。它只是静静地待在那儿，像是里面并没有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纸箱子而已。
……
最近前半年排的演出任务已经几乎完成了，光一渐渐地闲了下来。他开始有大把的时间在家，于是那栅栏也整天的开着不再上锁，而他则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在客厅里打游戏。
那只箱子好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天门口又挪来了两只箱子，因为自己的庭院很大，收拾的也很简单只是种了几棵树，有很大的空间和阴凉，所以大概是被觊觎了吧。但是就在光一苦恼要不要立刻出去锁上栅栏挡住外面那两只箱子的时候，院子里、就在客厅落地窗前安安稳稳待着的那只箱子“噌”得一下高了一截，转了半圈迅速向着院门口移动了过去。
光一惊讶极了，他来到窗前向外看着，箱子最底下露出了一双看起来半旧却刷的很干净的白色板鞋，后跟一点的地方是蓝色的，上面露出短短的白色袜子，还有纤细的脚踝。
如果只看这双脚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认为那是属于流浪汉的脚。
【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吧。】光一这样想着。
至少“曾经”是的。光一跟大多数人不一样，他始终没有办法把那些箱男们完全当成箱子，还是想要把他们看做是人。在路上偶然碰到的时候他也没办法像别人那样把他们忽略，而是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视线。这样想来自己习惯的，就只是自己院子里那只箱子而已吧。
画着笑脸的箱子移动到栅栏开口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稳稳地堵住了唯一进来的入口。
门口那两个箱子也停了下来。他们三个就在那边静静地对峙着。
……那家伙还有领地意识？
光一有些好笑地想着。
过了一会儿突然变天，雨蓦地砸下来，门口那两只箱子终于坚持不住挪走去找避雨的地方了，光一却看到自己家里的那只箱子两旁的洞里伸出了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臂，箱子里的人费力地在一点点试图把栅栏拉上合死。
一瞬间光一甚至笑出了声音，他开始觉得自己院子里的这只箱子真是可爱。
努力了半天之后，栅栏被箱子合上了，那只手臂湿漉漉得缩了回去，然后整只箱子往光一窗前挪了挪，却又顿住了，转了个方向移动了旁边的草地里，然后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光一有些不解地站在窗前看着那边。箱子上罩着一层薄薄的塑料膜，好像是前几天天气预告说有雨之后，箱子上才多出来的。
是啊……箱子落地的话会被弄湿的。但是他为什么非要站在那？泥土地会弄脏那双干净的鞋的，而他脚边不到半米就是石板路了。
光一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一边看一边回想，却蓦地想起那个地方好像……
他抓过手机用摄像头放大，看到那双干净的鞋子踩在土地上随着水汽蒸腾变得脏兮兮的，但是就在旁边、在箱子罩住的地方有一丛小小的白色的野花。光一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大概只是野草的花罢了，只因为那片草地只有那一处开了花才多看了两眼。
现在，定居在自己家院子里的那只箱子在帮那唯一的花挡雨。
光一突然有些想把他叫进屋的冲动。他对箱子里的人越发好奇了。现在想想，刚才似乎还看到伸出来的那只手……手腕上带了一串晶石手链？
目前眼睛所见的一切，都不应该是一个流浪汉会具备的。
纤细敏感、干净整洁，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的占有欲？
光一决定等着雨停了之后，箱子再走自己就偷偷跟着他。他一定要看看里面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这场雨下了一夜，箱子也在院子里站了一夜，而光一则打了一夜游戏。清晨的时候，雨渐渐小了并且最终停了下来，光一听到栅栏拉开的声音，他来到窗前隔着窗帘偷偷向外看着，箱子里又伸出了手来，小心翼翼尽量轻地拉开了栅栏，然后箱子挪动出去，还帮光一把栅栏合上了。
光一穿上衣服追了出去。
他知道要是在箱子里的话，不转身是看不到后面的情况的，只要自己不发出声音跟上去就好。
跟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最终他们一前一后到达了很偏僻一处地方。那是公路的高架桥下，荒芜辽阔的一片。光一藏在一根水泥柱子后面偷偷看着，看到在桥下的一条小溪旁，箱子里面钻出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长卷发的男人，穿着白色的T恤跟略微有些褪色的牛仔裤，裤腿挽成了九分长短，从背后看去肩宽腰细，脖子修长白皙，就算刚才亲眼看到他钻出箱子，光一也完全无法把他当成流浪汉之类的人物。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和一条白色有些发灰的毛巾。先是仔细清理了箱子上的水，然后把塑料膜收起来叠好放回宽大的裤子口袋中，之后他蹲在溪边开始洗脸并且好像还刮起了胡子。
……作为一个流浪汉真的有必要这样打理自己吗……？何况他还整天暗无天日地缩在箱子里面……
光一提着气用多年来练出来的身手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直到站在箱子旁，看清楚了上面那个铅笔画上去的笑脸，却依然不敢确定自己身前那个人就是箱子里的人。
男人刮完胡子之后一转身发现多出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很熟悉的人，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沾了泥土的鞋子踏进溪水里，散开淡淡的污色。
光一在看清楚他的脸之后更加不解了。蓬松柔顺的卷发下是一张十分英俊的面容，眼睛大而有神，鼻梁挺直嘴唇小巧，皮肤因为长时间不晒太阳而过分苍白，这时候微微透着红晕，就这幅样子在街上走，说不定都会被不少人搭讪甚至会被星探之类的人挖走吧？
为什么他要躲在箱子里？
“你……”光一莫名有些紧张，又想到眼前这个人其实早就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看光看遍，而且还那么多次看着自己背台词或者碎碎念，顿时有些羞恼，但是对着那张极好看的脸，却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
男人低下头，他没有理会光一，默默转身在水边清理了一下鞋子之后收好东西回到了箱子边，看样子是想回到箱子里去了。
“你为什么要做箱男？”
擦身的瞬间光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纤细到不盈一握的手腕，温热的，是人的温度。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暖暖的味道，在雨后的清晨十分明显，让人嗅到就会忍不住贴上前甚至将他搂抱入怀。
这样一个如此出色的人，为什么要放弃身为人的权力龟缩在箱子里呢？
“为什么不呢。”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应道。
他的嗓音也很好听，光一突然觉得有些心痒，他拉着他的手说：“你跟我回家，我有话问你。”
“先让我回去。”
“你要保证去我家里我才让你回去。我是说，家里。不是院子。”
“……好。”
就这样，一副罕见的奇景出现在街头。一个人在前面走着，侧面还跟着一只箱子。
“先生，那只箱子在跟着您……”
零星有一两个人过来提醒，光一只是点点头回应他们：“我知道。这是我家的箱子。”
箱子里的人脚步一顿，然后继续跟在他身侧不过半步的位置。
光一回到家打开门，把箱子和箱子里的人都迎了进去。
箱子慢慢挪动着，在客厅的角落安家落户了。里面的人也没有再出来。
“你可以用卫生间，吃的东西在冰箱里自己拿。”
光一这样跟他说着，然后开始了跟一只箱子同居的生活。
箱子里的人很安静，他会在半夜的时候偷偷去卫生间收拾自己然后把一切都原样整理好，或者拿一点水果或者面包，光一算过那一点量根本只是自己食量的五分之一还不到，根本无法支撑一个成年男人健康的活下去。
三天之后，他首先沉不住气一把将箱子掀开，露出来的男人正蜷缩成一团，他的脸一片惨白眉头紧锁，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生病了？”光一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男人呻吟了一声努力睁开眼睛，然后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摇摇头。
光一跪坐在地上将他扶起来揽在怀里。
他很瘦，拉起来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衣服上都是淡淡的肥皂香。但是此时俊逸的面容因为疼痛而变形扭曲，他死死地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身上却已经是冷汗淋漓。
“怎么了？哪里难受？”
“……对不起，胃……很痛……”
光一迅速将他抱到沙发上安置好，然后找来胃药给他喝并且端来了一杯热水。
男人坐起来虚弱地道了谢，吃过药之后就硬撑着站了起来，看样子又想回到箱子里去。
“你回来！”光一将他一把扯回甩在沙发上命令道，“好好休息！不许再回箱子里去了！”
“……先生，我想你并没有立场命令我。”跌回沙发上的男人笑了起来，他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甚至可以称得上可爱的微笑，“我自己放弃了作为人的权力，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喜欢我。”光一突然脱口而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种话，而且自己也并不是“那边”的人，他只是直觉……直觉感觉这样的话，眼前的人就不会回到箱子里去了。
而他不想让眼前这个人再回到箱子里去。
果然，男人的脸色变了，他的耳朵尖渐渐染上了粉红的颜色，眼神也开始躲闪，并且最终垂下了头。
“是有计划的吗？搬来我家的院子。还有阻止别的箱男进来，还会帮我开关栅栏门？”光一坐在他身边追问着一点点逼近他，“我的身体……一开始你看到了吧？你每天都会看的吧？我的动作、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
“你看着我。”光一猛地扳过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扭向自己，“如果我说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呢？你不回到箱子里去的话我就跟你在一起……这样呢？”
距离太近了，他呆呆地看着光一，眼中迷蒙着茫然的水色。第一次这样近的看他，刀雕斧刻般的轮廓真好看，修长飞扬的眉毛真好看，幽深漆黑的双眸真好看，英挺笔直的鼻梁真好看……
但是这一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眼看着眼前那双漂亮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跟迷恋的神情，随即又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潭水重新归于平静沉寂、被怎么也看不透的雾气遮盖，光一突然觉得有些气恼。
他放开了他坐的远了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头脑发热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只是……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来了，他也只能往前走。
而且……眼前这个人他并不讨厌。
“选择的路是无法回头的。”男人出乎光一意料的并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轻轻合上了眼睛，“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不可能再回头了。”
“为什么？”光一有些不解地问。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除了躲在箱子里面，哪一点都不像个流浪汉？想问我为什么要做箱男？”他笑了起来，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一滴水珠顺着眼角滑落下去，“因为做人太累了。”
厌倦了被人注视被人在意，厌倦了成为焦点厌倦了被推到人前，他身心俱疲。
他只想要一个可以供自己躲藏的角落，一个小小的空间就够了。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箱子是我换来的。”
用他的家、他的一切跟在他窗外的那个箱男做了交换。他们调换了身份，彼此都获得了满意的结局。
又或许……是新生的开始。
作为跳出“人类”这个限定圈子的、旁观者的新生。
作为箱男，他失去了作为人可以享有的所有权力，他随时可能被有恶意的人驱赶殴打甚至任意弄死，不会有人管，这样的事例很多，每天都有新的箱男出现，也每天都有箱男死去。
但是他不怕，他只想要自由。只想要那纯粹的、不被任何人关注和束缚的自由。
“我知道了。”光一点了点头站起来，在客厅中走了几步。
男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目光中充斥着迷茫无措，还有淡淡的眷恋。
或许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这样近地看着他。或许自己应该离开了。明明都已经放弃了身份放弃了一切，却依然可笑的保留着感情，这一点，实在是太不应该，也太荒谬、太厚颜无耻了。
“我最大的遗憾……大概是没机会看一场你的舞台吧。”
轻叹一声，他突然有些释怀地笑了起来。这也是自己再也做不到的事情了。
不能看着眼前这个私底下如猫一般静谧神秘的男人像个真正的王子一样站在最高处被万人仰望，周身都发出那太阳般耀眼的光芒来。
自己，没有被他照耀和温暖的资格。
光一猛地转身面对他，严肃且郑重地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男人平静地看着他点点头。
“第一，回到箱子里去，回到院子里去，你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会像之前一样活着，就这样继续下去，结婚生子，我会有爱我的妻子有可爱的孩子，有很多宠物有幸福的家，但是这一切你都只能看着。你没有权力干涉。”
男人的喉头剧烈地蠕动了一下，他张嘴，浅色的嘴唇不断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虽然光一所说的话也正是他想要选择继续下去的路，但被赤裸裸地这样撕开了摆在面前，他还是会觉得心痛。
心痛，撕心裂肺地痛，还有不甘。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箱男。他还有感情，他还会爱，他还想想插足进眼前这个男人的生活。
但是……他却没有权力那么做。他已经被剥夺了除生命之外的一切，而且做出这个决定的恰恰正是他自己。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了。
“或者，我来给你留在我生活中的权力。”光一轻轻上前两步，牵起了他那双纤细干净的手，珍惜又仔细地包裹在掌中。
男人不解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又抬头看看他。
“把我的家当做你的箱子。做只能被我一个人注视的、我一个人的宝物。你哪也不许去……除了我之外，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看到你的模样……”光一低声呢喃着，轻轻地凑近了一些，试探着将唇印在他唇角，一触即分。
亲吻的感觉光一并不讨厌，眼前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吸引人去拥抱的味道，让他想要亲近，想要再亲近些……
“可以吗……？”他慌乱地颤抖着反问，却贪婪地并没有挣扎开光一的手，“可是……你应该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应该有漂亮的夫人和可爱的孩子……”
“我讨厌女人。”光一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地说道，“而且也讨厌小孩。就算没有你，我也不打算结婚的。那只是在假设。”
男人垂下头，长长的卷发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
“不说话的话，我替你选了。就第二个吧。你叫什么名字？”光一说着，忍不住把他拉在怀里，纤细的腰抱起来刚刚好，圆润的肩膀也很好搂的样子，他忍不住加了点力气揉搓了两下怀里的人。
太瘦了……从见到他第一面起光一就忍不住想要照顾他，想要好好地照顾他，把他喂胖，看到他对着自己露出那可爱的笑容，想要他彻底收起那副令人心疼的淡然和忧伤，像个孩子似的冲自己撒娇……
虽然对于年纪来说这种事情可能会有点奇怪，但光一就是很想那么做。
他也怕寂寞，但是他只想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只能被自己注视和完全占有的恋人——或者说，叫私有物更为恰当——这才是他独身至今并且打算终身不婚的原因，因为那样的人几乎不存在。
而现在自己眼前就是一个。几乎可以算是上天赐来的礼物。
见怀里的人始终没有反应，光一又耐心地问了一遍：“名字？”
“……刚。”
“刚？嗯……”光一念了两遍之后问，“姓呢？”
“……”刚沉默着，半晌有些自嘲地浅笑道，“没有姓。”
都已经连身为人的资格也放弃了，他又凭什么拥有姓氏。
“那现在你有了，堂本刚先生。”光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然后帮他把颊边的头发温柔地挽到耳后，无比郑重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欢迎回家，刚。”
“嗯……”
刚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倚靠在光一怀中。
他输了。他又输了。
第一次他输给了自己的人生，他懦弱地做了逃兵，躲进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惦着的箱子里，挂上了一层脆弱又虚伪的假面，用那个冠冕堂皇的“旁观者”身份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懦弱，以及那贪婪又丑陋的欲望。
当他在光一家的庭院安家之后，那最丑恶的部分蠢蠢欲动，惦念起了不该期盼的东西。
那个男人。还有他的感情。那是那层薄薄的纸壳、是那层易碎的假面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东西。
光一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是那样耀眼，那样吸引人，从他第一次在院子中看到光一在客厅里哼着歌闲逛的时候，一切就失控了。
他像一块海绵一样渴望着了解吸收跟他有关的全部。
想被他照耀，想被他温暖，想被他用认真的眼神温柔地注视……对眼前这个人，从好奇，到喜欢，再到深爱执着，太荒谬又太理所应当。
这是不行的，是不对的，他很清楚但是他停不下来。无数次想要在离开之后不再回头，但是他做不到。离开光一家的庭院每多一秒他就会心慌一分，那颗没出息的心脏，离开了那男人的气息已经活不下去了。
所以他又输了，他输给了自己残存的欲望，他输给了自己那颗不听话的没出息的心。
还好……还好在最后，上天还是眷顾他的。就算这是老天给他的最后一丝垂怜，就算这是他那失败黑暗的人生中出现的最后一丝光亮，他也要拼了命的抓住，豁出一切也要抓住。
死死地抓住、再也不放手。
“那么请多关照……光一。”
带了点颤抖的嗓音第一次叫出了那个名字，刚听到男人发出了低沉满足的轻笑。他闭上眼睛将自己深深地、深深地埋进光一怀里，心里默默地念着，这次得到了本人的允许，他可以毫无愧疚地念着那一句……
光一。
我的，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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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超——喜欢这篇文的！然而很遗憾的是——箱男并不是原创的设定！一切荣誉归于安部大大！x
咳……“箱男”这一形象来自我毕设研究的那位作者安部公房的同名小说，很有意思，有兴趣可以看一眼，作者本人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以及真的，短篇写到现在，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篇了，一气呵成从头到尾太顺利地码下来，原来码字也能那么幸福那么顺畅比开车还顺畅！x
这次的题目也是MEJI的歌。跟大部分的风格都不一样，弱弱的、无措的、有点迷茫，听得心疼死了……感觉莫名符合这篇设定里面刚的心理。不知道自己是谁，到底应该怎么做，要怎么做出选择。
如果箱男真的存在，我猜大概最黑暗的那几年吱呦是很想放弃一切藏进去的吧。但是好在他挺过来了，好在大爷一直在他身边。所以说这篇文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现实的衍生……？
落魄的骑士最终被他的王子救赎，爬出了深渊重新沐浴在阳光下。
还好大爷一直都在。
这篇我这么喜欢的短文，希望大家也能喜欢。
